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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4章 杭州之行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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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聽撲通一聲,蕭爻跳進了江流之中。但覺得江水甚是冰涼,忍不住打了個冷顫。他雙手向下劃水,身體迅速向江水中掉落。

蕭爻落下數丈深時,定睛看去,只見那山東大漢肥大的身軀在自己斜下方不遠處,正在急速下落。蕭爻用力向水下劃去,比大漢快了許多,又落得數丈時,一把抓住大漢的頭發。

不防大漢較為笨重,竟連帶自身也一並向水下急速降落。蕭爻心中卻也急了,心道:“我逞什麽能耐,這番落進江水之中,非但救不得大漢,只怕自己也將葬身江底。”心中正有這等想法的時候,忽然身上一緊,才發覺縛在身上的纜繩長度用盡,已經繃直了。

蕭爻一手抓緊大漢的頭發,另一只手則去抓住纜繩,使力往回一收,同時雙腳猛力蹬水,放開繩索,借著纜繩上的反拉之力,身子向上滑出數丈。立即抓住繩索,其時,他落水已深,反拉力一盡,就會往下降落。

在這生死一線之際,當真刻不容緩。蕭爻又用力回收纜繩,這次向上躍出數丈。他拉著繩索,連翻用勁,再拉得一次時,但見日光垂落到江面上,從江水中望上去,十分明凈。蕭爻再拉一次,一躍冒出了水面,身子已在船只側面。蕭爻忙換了口氣,終於緩了過來。他一手拉著纜繩,一手提著山東大漢,將山東大漢露出水面來。

這時,船家走了過來,蕭爻卻見他雙手挽住纜繩。聽他問道:“你準備好了嗎?”

蕭爻明白他意思,微笑著點了點頭。船家數了聲一二三,便開始用力收繩。蕭爻亦在水下用力,提著大漢,沿著纜繩爬上了甲板。

蕭爻累得幾近脫力。一到甲板上,就躺了下來,大口喘著氣。

船夫將大漢的身子搬正,驚呼道:“哎喲!莫不是斷氣了?”

蕭爻緩得一緩,內力漸漸恢覆。向那大漢看去,只見他肚腹鼓漲,面皮發紫。伸手往大漢身上一摸,大漢身上還熱著。又探他鼻息,但覺得他呼吸微弱,似有似無。雖還有命,但若不及時施救,也只在呼吸之間。

蕭爻吩咐船夫,將大漢頭上腳下,反吊在桅桿上。那船夫不明所以,但他自從見過蕭爻飛躍水面的神技之後,對蕭爻十分佩服。立刻動手,將大漢反吊起來。

蕭爻運起真氣,緩緩推向大漢胸前,勁力一吐,一股柔和之力便即傳入大漢的腹部。那大漢哇啦哇啦地吐了起來。吐出了不少江水,蕭爻手上接著使勁,力道傳入大漢的五臟六腑,在勁力的擠壓之下。將大漢吃下的食物,也從嘴巴裏給擠了出來,大漢吐了一大堆。忽然喲的悶哼一聲,醒了過來。

蕭爻見他醒轉,才罷手。

山東大漢道:“誰把我吊起來的?”他雖然是在怒吼,但聲調微弱,聽起來也覺得他有氣無力地。

船夫道:“我把你吊起來的。”

山東大漢怒道:“咦!你吃了豹子膽了,你敢吊我?”

船夫道:“我不吊你,怎麽救你?”

山東大漢向自己身上看了看,慢慢想起了自己落水的情景。道:“我記得我掉進江裏了,是你救我起來的?”

船夫向蕭爻努努嘴,道:“細這位少俠見你跌落水中,不顧自身安危,跳進江中將你救上來的。”

山東大漢反吊在桅桿上,轉動著眼珠看向蕭爻,只覺得如此倒立著看人十分費力。道:“你有本事把我吊起來,怎麽沒本事把我放下來?”

船夫道:“我以為你喜歡吊著說話。”

山東大漢道:“鬼才喜歡吊著說話呢,我的胃都被翻轉過來啦。”

船夫道:“真的嗎?我不清楚。”說著話時,將大漢解了下來。眼看沒自己的事了,就去船頭掌舵。

大漢坐在甲板上,歇了歇,看著蕭爻。問道:“船夫說,是你救我的?”

蕭爻笑道:“可能是吧。”

大漢道:“到底是不是?”

蕭爻道:“是。”

大漢雙手一抱拳。道:“我是山東洪澤人,姓杜名威,多謝你救了我。這個、、、、、、這個。”杜威連說了幾次‘這個’,到底‘這個’之後是什麽,卻說不出來。問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蕭爻道:“我叫蕭爻。”

忽然咚咚咚的一響,杜威磕起頭來。

蕭爻見他給自己磕頭,吃了一驚,也忙跪下磕還給他。道:“你這是做什麽?”

杜威道:“你救了我的命,我磕頭報答你。”說完,又要開始磕頭。

蕭爻忙阻著杜威。撓撓後腦,他從未遇見過這種情狀,一時倒有些手足無措。道:“不用磕頭。就算我救了你,你也用不著給我磕頭啊。我年紀比你小呢,你給我磕頭,我擔當不起,那不是折煞我了?不行,不行,不能給我磕頭。”

杜威道:“你覺得磕頭不行,那你要什麽呢?”

蕭爻道:“我要什麽?我沒有想過要什麽啊。”

杜威道:“你快想想,你要什麽?”

蕭爻沈下氣來,緩了一緩。道:“我什麽也不要。”

杜威道:“不行,你一定得要點什麽。你救了我,什麽都不要,那你不是白救我了?我不是白被你救了?不行,我不能白白受你大恩的,你總得要點什麽才行。”

蕭爻站起身來。道:“我要什麽呢?”

杜威看著蕭爻。道:“對啊,你快說,你要什麽?”

蕭爻覺得這件事情十分麻煩。道:“你別這樣急燥,我還沒想到,我想到了再告訴你。”

杜威道:“那你趕快想啊。”

蕭爻沒再說話,轉過頭,向江面上瞭望著,江風拂面,心情舒展了許多。

船夫將舵擺朝杭州方向,就任由船只航行。卻忽然說道:“我倒細幫蕭爻想到了。”

杜威道:“是什麽?”

船夫道:“金錢,美人。你有嗎?”

杜威道:“我有的。”他轉頭望著蕭爻。問道:“蕭爻,你要什麽?”

蕭爻道:“我還沒想到,那些都不是我要的。”

船夫疑惑不解,問道:“金錢美人都不細你要的,那你要的到底細什麽?”

蕭爻聽得他又說起了鄉音,忽然回起幾天起,嫣兒姑娘在江邊搭船時,遇到的那個船夫。問道:“船夫,我問你一件事。”

船夫道:“你要問什麽?”

蕭爻道:“七天前,大年三十那天。你是不是搭載過兩位女子?那二人中,一個是年輕姑娘,穿著一身黑衣,戴著黑色面罩。另外一個四十多歲,穿著一身白衣,戴的也是黑色面罩。”

蕭爻見他正在回思,又再說些話幫他回想。道:“是年輕女子付錢給你的。超出一十五兩,你要找零錢給她,她說多的請你喝酒。你說她是一位好心的姑娘。是不是這麽回事呢?”

船夫回想了一下。道:“大年三十那天,噢!對!細她們,我想起來了。”

蕭爻道:“對了,船大哥,你知道她們去了哪裏了嗎?”

船夫搖搖頭,一臉老實地道:“不知道,我把她們送到碼頭,她們就上岸去了。到底去了哪兒,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
蕭爻心中微覺失望。喃喃說道:“她們會去哪裏呢?她們是不是還在杭州?”想到嫣兒,想到催命婆婆,心中漸漸沈默下來。

杜威心想著要報答蕭爻,就走到蕭爻身旁。問道:“蕭爻,你去杭州是去找人嗎?”

蕭爻心道:“我在七香飯館對許老板說的原是去杭州找親戚。好了,誰也不知道這是謊話,既然如此,就當真事來說了。”道:“是啊,我去杭州找人。”

杜威道:“你要找的是你剛才說的那兩位女子嗎?”

蕭爻答道:“是呢,正是她們。”

船夫忽然岔道:“怪不得給你美人你都不要。”

蕭爻道:“船大哥,為什麽這樣說呢?”

船夫道:“那年輕女子可漂亮得緊啊,不知你跟她是什麽親?”

蕭爻怔了怔。道:“年紀大的是我姨媽,年輕的是我表妹。”

船夫便對蕭爻說道:“你一定是看中你那表妹了,你倒真有眼光,那一定是位絕色美女。”

蕭爻心道:“我雖然沒看嫣兒的真面貌,但她必定很美。”

杜威卻道:“這麽巧啊,你們知道嗎?我去杭州,也是去找親戚的。應該說是我表哥找我才對,因為是他托人帶信給我,我才來的。”

蕭爻道:“那你一定比我先找到。”

杜威道:“為什麽?”

蕭爻道:“因為我還不知道我的親戚她們住的地方。你的表哥既然托人帶信給你,你一定知道他的住扯了。”

杜威道:“具體是在哪裏,帶信的人也沒說。我以前也沒去過杭州,這還是第一次來呢。但我知道表哥是住在金刀門,到了杭州,找個人問問,金刀門在哪邊,就知道表哥住哪裏了。”

蕭爻一聽到金刀門三字,立刻就加倍註意起來,卻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。道:“杜大哥,你的表兄是在金刀門,不知道杭州有沒有銀刀門啊。”

杜威笑道:“你這見識,我真是不敢恭維。江湖上只有一個金刀門,哪有什麽銀刀門?”

蕭爻接口道:“哎呀,小弟我在江湖中走動得少,見識可短得很呢。聽說有金刀門,便想到了銀刀門,真是惹人笑話了。對了,杜大哥,你姓杜,不知你的表兄姓什麽呢?”

杜威因感激蕭爻的救命之恩,對他就毫不隱瞞。道:“我表兄姓姚,叫姚文定。他是金刀門的二把手。”

蕭爻面上雖然沈靜,但聽到姚文定這三個字的時候,心中著實猛地跳動了一下。蕭爻道:“趙錢孫李,周吳鄭王。不知姚姓排第幾啊?”

杜威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蕭爻兄弟,我們怕是到了。”

蕭爻順著他的目光,轉頭看去,只見船只離碼頭已不過十來丈。卻見碼頭上站著一人,那人身材很高,手裏拿著一柄大砍刀,正在那裏張望著。

蕭爻立即認出他來,是金刀門中的秦虎。蕭爻心道:“他來這裏做什麽?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我來?”

卻聽得秦虎的聲音從碼頭上傳了過來:“敢問船上那位可是山東杜威杜大叔嗎?”

杜威便應道:“來者何人?區區正是杜威。”

秦虎抱拳道:“在下金刀門秦虎,奉姚二叔令指,在此恭候杜大叔。”

杜威道:“表哥想到真周到,竟然派人來接?”臉上不由得現出自豪的光采。

船只緩緩向碼頭靠近,蕭爻不願跟秦虎撞見。便道:“杜大哥便請先行。”

杜威掏出兩只金元寶,遞給船家。道:“船家,這是路費,蕭爻兄弟也在算在內了。”

蕭爻道:“哎喲,這可怎麽使得?”搶著要付錢。

杜威卻攔住了他。杜威道:“蕭兄弟,你救了我一命,我還沒能好好報答你呢。這點小意思,你就別推辭了。”將元寶塞到船家手上,那船夫揣好了元寶,一面將船靠岸。

蕭爻背轉了頭,不願跟秦虎打照面。杜威便轉到蕭爻對面。道:“蕭兄弟,你要是找不到你的親戚,可到金刀門找我。”

蕭爻道:“一定登門造訪。”

杜威抱拳道:“咱們就此別過。”

蕭爻抱拳道:“後會有期!”杜威便先行下船,遇著秦虎。蕭爻聽得秦虎說道:“杜大叔,姚二叔已盼望多時,請讓小侄領路。”

杜威道:“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?又怎麽認得我?”

秦虎道:“小侄並不認識杜大叔,是姚二叔生怕杜大叔錯過碼頭,因此將杜大叔的名號,身材面貌與我們說了,讓我們在各處碼頭等候。想不到竟是我先接到了杜大叔。”

杜威道:“噢,表哥真是細心。這麽多年不見,不知他是胖了,還是瘦了?”

秦虎道:“杜大叔到了金刀門便知。”

蕭爻見兩人很快消失在巷道裏。便躍下船來,沿著二人的方向追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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